关于“化石能源替代”与“可再生能源安全保障”的关系
讨论这一关系,本质是要处理好碳
减排与能源供应安全的关系,关键是保障能源供应安全,目的是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对能源及其服务的需求。这一点,还可以落到“发展为了人民”的执政宗旨上。
这对关系的背后,是长期短期、全局局部、“先立后破”“立破并举”“国内与国外”“政府与
市场”等一系列的关系。
说长期短期的关系,可以概括为短期怎么办、怎么看,长期怎么办、怎么看。这一点在《方案》中已经设立了非化石能源的发展目标,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替代多少的
问题。
说全局与局部,也就是说“全国一盘棋”的问题;从化石能源替代和可再生能源供应安全的角度看,还要区分可再生能源资源富集区、国家能源基地、能源消费地等局部;从这个意义上说,能源供需平衡是需要“统筹考虑”、“全国一盘棋”的。
说“先立后破”,是说“先立”什么,后破什么。这一点,需要跳出“能源看能源”,跳出能源转型升级看“替代”;
说“国内与国外”是说如何利用“两个资源两个市场”的问题,以及国内能源发展与能源环境气候的国际合作问题;
说“政府与市场”,是说替代的动力,是发挥政府干预和调控作用,还是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问题。
化石能源替代和可再生能源安全保障,这是一篇大文章。
化石能源替代,既要借鉴国际经验,也要从中国实际出发。
从国际经验看,并无普遍规律:由于第四次中东战争引起西方国家对能源安全和转型的重视,但各国的能源转型升级走了不同的路子。
例如,美国当时的尼克松总统提出“能源独立”,经过技术进步和加大投入,页岩气开发利用占美国能源供应的比重逐步提高,基本实现了“能源独立”目标,成为油气开采和使用大国,并降低了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排放总量。
法国走了一条核电发展的路子,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福岛核电站事故影响各国核电发展,在欧洲国家尤其是德国去核的呼声日高的情况下,法国“我行我素”,核电占比仍然接近80%,而且电价还逐步下降,不像欧洲其他国家的电价不断上涨;
德国的能源转型受到国人,尤其是可再生能源研究者的推崇。德国的鲁尔煤矿产量逐步减少,尽管德国仍然有人用煤炉烤火取暖;鲁尔矿区转型也是资源型矿区转型的成功案例;德国已经提出退出煤炭并不断提前退出时间,尽管最近的能源价格上涨对居民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并未影响德国能源转型的决心。
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话题:德国曾经是“一个幽灵,共产主义幽灵”产生的地方,但德国并没有实现共产主义,却被东正教盛行的前苏联以及有着“天下为公”的中国所推广。
而今,“一个幽灵,
碳中和的幽灵”在欧洲徘徊;未来的情形会怎么样呢?
世人也应当拭目以待!
其他国家的能源转型虽然各有特色,但可再生能源都是备选之一,毕竟还有很多的技术没有攻克,更不用说商业模式了。
其实,本人对可再生能源的认识也有一个深化的过程,因为我并没有连续研究能源,更不用说可再生能源了。
最初,曾“随大流”说,可再生能源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能源(煤炭是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发明后的主要能源,油气和电是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电机发明后的主体能源);最近因为有杂志邀请我写文章(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费好大的劲还挣不到钱,不像别人做课题写文章是研究成果的主要产出),对可再生能源进行了深入思考。
无疑,我国可再生能源发展成效显著。记得与专家就这个话题聊过天:有谁会想到20年后的中国可再生能源发展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多项指标已经占据世界第一。
前面的随笔说过,不要以为“我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就是我为碳中和出力了,这两者不是一回事”,这句话可能不好理解,但学过数学分析的人很容易理解,因为分析的对象变了,所有的研究结论都会发生变化。
打一个通俗比方:张三和李四差不多,比如说相似度达到80%,谁能说分析这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呢?
记得多年前与气候司的同志聊天时说过,要用
碳排放指标,毕竟能耗指标与碳排放指标不一样。现在看来,当时的说法是对的。2021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提出,考核要逐步从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转变。
发展可再生能源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从“换位思考”的角度看,这也可能是国内专家认为新能源可再生能源是技术依赖型能源的原因。
现在,我又想到了发展可再生能源需要解决的许多
难题(有些难题是人根本无法解决),可以简单归纳如下:
一是,可再生能源是资源依赖型能源,而且这种资源具有间歇性、人为不可控的特点。所谓资源依赖型,在文章我已经写过:
没有太阳光照资源,光伏板再多也发不了电;
没有风力资源,风机再多也发不了电;
水电站再多,上游没有水下来也发不了电。
关键是,这些资源是人目前还没有办法控制的,再怎么打它求它,它也不听话。
二是可再生能源的密度低,无法跟煤炭、石油、天然气相比,具体数据在比尔·盖茨《气候经济与人类未来》一书中有。
三是,开发利用资源不可控、能源密度低的能源,需要的材料、资源投入更大。
四是,需要针对源-网-输-蓄一体化系统开发技术,提出解决方案,原有的理论也不能支撑,需要理论创新、技术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等等。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推动煤炭和新能源优化组合”,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想多写几个关系,但字数已经不少。只好下次再说啦!